北京治疗白癜风的医院哪家好 https://wapjbk.39.net/yiyuanfengcai/hj_bjzkbdfyy/一部反映社会、人心的优秀现实主义题材长篇小说……第21集：柳思源冷艳登上海，痴刘洁殇情赴美国10月下旬的上海，已经步入深秋，即便阳光明媚，也藏着深秋的萧杀味道。站在办公室落地玻璃窗前，孙少平望着楼下远处公园的一片树林发神。这段时间他实在是有些忙碌，南京、南昌两地新启动，千头万绪，尤其是南京那面，朱然缺乏做市场的经验，需要他指导的地方太多，但这是启用新手必须的经历，这对朱然的职场经历来讲，也是一个极大的成长和促进过程。孙少平喜欢这样，他历来都不希望自己的下属跟着自己仅仅是得到较好的薪水回报，关键是要让他们的职场能力跨上一个个新台阶，哪怕哪一天离开了公司，也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更好的平台。朱然的手下没有适合接替她的人选，又还没能招到合适的继任者，自然而然，朱然以前的部分工作落到了孙少平头上。不太愿意同郭芳接触，但是因此也不得不接触，郭芳一再邀约见面，看来还真得见一面，因为孙少平对画面质量的稳定性不满意。虽然孙少平没有专门打招呼，但是王剑并没有将得力干将都带去南昌，仅仅带了两个同自己关系好，又有培养潜能的商务代表，反倒是给了朱然三位业绩很好、能力出众者，这是孙少平喜欢王剑的一个方面。孙少平历来认为一个人但凡太自私、整天惦记着个人的小九九，自然就谈不上任何格局。除了王剑，业务能力最好的张畅接替了他的经理位置。这给孙少平唯一带来的影响就是以前自己不太方便处理的事情都让王剑去处理，但是现在就不太可能了，因为张畅是一位女性。不知为什么，他明显感觉刘洁有了一些变化，从重庆返回上海后就对自己似乎有了距离。原本一直想约她问问，但是自己实在没有顾过来。胡思乱想间，汤文倩打来“你明晚有没有安排？思源表嫂明天到上海，你不是要做东吗？那你就安排一下晚餐。下午我同王彧陪她，你负责晚上就好了。”“好呀！没有问题的，既然她过来了，什么事我都得推一推的。我还是把黄涛约上，也好久没见到他了。”“哈哈，你约谁不用告诉我，我也不关心。我关心的是这么久没见我，想过我没有？”孙少平知道汤文倩喜欢开玩笑，更喜欢“洗涮”自己，也就顺着她开口就来：“想呀，每一根头发丝都想的！”二人一阵哈哈结束了通话。完后电话黄涛。黄涛说他明天下午5点就到孙少平办公室，恰恰有点事情要同他说说。次日下午，五点刚过，黄涛就直接到了孙少平办公室，秘书小刘拦都没拦住，跟着追到了孙少平办公室。孙少平一看这场景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呵呵，小刘，你还不认识，这是黄总，对我们公司有不少帮助，也是我的好朋友，以后他来你不用管他，就满足他的‘纵横捭阖’。你给他泡杯绿茶吧，碧螺春就好。”转过话头对黄涛说道：“黄涛，妈的，你也是，你这不是为难小女孩吗？这哪是你的风格。”“妈的，我都忘了你换了秘书了，刚刚也在想事情，没注意。对不起呀，刘秘书！”“黄总可别这么说，搞得我还难为情了。”小刘红着脸给黄涛泡好了茶，缓步退出，并关上了房门。“怎么样？老丈人、丈母娘对你是什么反应？你父母对顾雅洁满意吗？”“‘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这话适合于全中国，我妈最先倒是觉得顾雅洁矮了一点，不过多待几天就被顾雅洁的贤淑和温柔能干折服了。总之，形势一片大好，你就等着送大红包和景德镇的瓷器吧。”黄涛一口气回答，喜形于色。看来确实是非常完满的状况，孙少平这样猜想着，不禁心里有了一丝羡慕。“怎么样，你把刘洁带回去的情况？妈的，你这玩的可是心跳，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孙少平把情况大致同黄涛说了说，重点说了大嫂刘芳婷同他的谈话。最后似乎是补充性的说了一句：“这是刘洁主动提出来的，我怎么可能拒绝她！”黄涛想了想，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大嫂说的其实在理，更何况你母亲都把当做儿媳妇了。”“是呀，临走时我母亲硬是塞给刘洁元红包，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老太太这么大方。”“那你怎么打算呢？”黄涛问道。“缓缓吧，这事儿实在不是小事。这两天感觉她莫名对我有些情绪。”“对了，要不是说起这个事儿我还不打算同你说的。你知道吗，唐菀希父母最近招呼着七大姑八大姨的给她张罗对象，搞得她同父母关系挺紧张的。”“呵呵，是吗？又怎么会关系紧张？”“这你还不明白吗？唐菀希心高气傲，条件又那么好，她会接受父母给她张罗吗？我估计是你们的事情后，唐小妞一直郁闷着，父母就瞎操心了呗。”“这些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顾雅洁说的？”孙少平问道。“那还能有谁？！她们俩偶尔会碰个面吃个饭、喝杯水什么的。”“哦，那，那她问过我没有？”孙少平问道。“我也问过顾雅洁的，人家就是笑笑不语。”孙少平没有再问下去。“对了，你不是说要同我说什么事情吗？”孙少平接着问道。“上次你不是没有征询我意见就把虹桥机场的广告定了吗？我问你原因，你说那郭芳怎么样怎么样的。你可是被这位郭芳给骗惨了！”“怎么回事？”孙少平不由得有了一丝紧张。“她老公呀，保安倒也算一个保安吧，不过是物业公司经理兼保安队队长——由于当兵出身的缘故。关键是四肢健全，身强体壮，什么见义勇为被砍伤，全他妈的瞎扯淡。”“就这个？那价格呢？”“价格倒是没骗你，你应该是在虹桥机场购买价格最低的广告主。”“那不就行了，我只关心这个。不过这也说明她确实非常需要这个业务。”“你就不问问我怎么知道的？”“你黄总神通广大，哪有不会被你知道的事情。”黄涛知道孙少平一切求简的性格，也没再接着说这个事情，问道：“就柳思源表嫂过来吗？她不过来？”“汤文倩一直都说的她表嫂过来，昨天还特意告诉我还有王彧，应该就是她们三个人了。”孙少平回答。“那你打算怎么安排？”“上次去无锡，人家可是热情招待了我们的。规格比她们略微高一点就好了，高太多不好，低了肯定不合适。你觉得呢？”“这样考虑是对的。她们现在在哪里？”“南京路。”“那就这样，南京路上有一家以川菜为主、粤菜为辅的比较高端的酒楼，我时常带客户去，也让她体会一下她们家同别人家川菜的差别。王彧她们也可以吃粤菜。”“有你就是省心，那你既然是熟客，就电话订一个包房吧。因为不是周末，我也就没着急预定。”六点半，二人到达餐馆包房时，汤文倩她们已经坐在里面喝茶聊天。还未走进房间，就听到了汤文倩爽朗的笑声。这熟悉的笑声让孙少平倍感亲切。“文倩，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欢喜呀？”孙少平人未进包房，问话先出口。跨进包房，一看，明明就是四个人。“咦，柳总也在。”亭亭玉立、风姿绰约的柳思源端着茶杯正站在茶几旁边，其余三人围坐沙发上。“孙总还是这么见外，还是称我‘柳总’。言外之意还有点不欢迎的意思哟？”场面略显尴尬。“少平，别理她那点小心思，你赶紧坐下来，我来告诉你我们笑什么，”转头对黄涛说道，“我们没点菜，就拜托黄总了。”自从上次在南昌改口“少平”以来，汤文倩就不再称呼孙少平为“孙总”，孙少平觉得这样也非常好，也才符合二人已经亲密无间的关系。孙少平对正微笑看着自己的江雨霏点点头。原本想叫一声“表嫂”，但刚刚被柳思源软语责备后就没叫出口。“赶快坐下，我对你说。”汤文倩抱着一个靠枕不耐烦的催促孙少平。孙少平一边坐到与汤文倩面对面的单座沙发上，一边同王彧彼此点头打招呼。一看汤文倩上身穿着黑色薄毛衣，下身穿着短裙，因此才抱着抱枕——即便之前现场还没有一位男士。这种修养是孙少平所喜欢的。黄涛坐在餐桌上与服务员开始点着菜。“我们刚刚说到，这次是沾了雨霏表嫂的光，你总算可以请我们吃一顿海鲜了——虽然可能还有一半川菜，以前请我们不是小龙虾就是水煮肉片。今天我们照样要吃水煮肉片，但龙虾也要吃——就是个头换成大一点的而已（意即海鲜大龙虾）……”说到这里，众人均哈哈哈大笑起来，包括平时总是笑不露齿的王彧。由于四位女士彼此都非常熟悉，关系也非常亲近，加上汤文倩和黄涛爽朗、奔放的性格，因此这顿饭吃得欢声笑语、热热闹闹，除了柳思源略显的冷艳。饭后，江雨霏主动同孙少平及黄涛互相留了电话。由于今天自己做东，出于礼貌，孙少平对柳思源说道：“柳小姐，是否方便也交换一下电话？”“不是留了我表嫂的电话了吗？找到她就能找到我了。”孙少平觉得有些尴尬，心里略有不爽。寻思着这样一位大家闺秀不应该是这样子才对呀。“呵呵，孙总别见怪，我们燕子偶尔是有点孩子气。”江雨霏走过来打着圆场，顺势将柳思源手机号码告诉了孙少平。孙少平出于礼貌将号码存下，不过心里想的是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拨打一下这个号码。由于并非周末，明天一早江雨霏及柳思源又得赶回无锡，她们谢绝了黄涛的下半场安排。“表嫂和燕子同我们挨着住的，一会儿回去我们四姐妹也准备好好唠唠，自上次无锡一别，我们也没再见面，你们也回去早点休息吧，你们做老总的也都是大忙人。”汤文倩说道。于是，各自散去。回到住处，孙少平洗漱完靠床上准备看会儿书，书在手，却怎么也没有心思看。抓起手机给刘洁发了一条短信：“洁，你是怎么啦？从重庆回来后你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是在重庆时我哪里做得不好吗？”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过去，刘洁都没有回复。孙少平很想直接打个电话，但是考虑到刘洁可能同准公婆在一起的特殊情况就忍住了。“看来，我的内心原来是非常在意刘洁的，不仅仅是牵挂，而且有了依赖。但是为什么我就是下不了那个决心，按照大嫂说的去做呢？”孙少平心里想着。孙少平想早点睡，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靠在床头胡乱的翻着书。快十二点了。忽然手机短信响起。“终于回过来了”，孙少平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迅即抓过手机。点开一看：“估计你还没休息，应该在看书。今天思源对你那个态度其实让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你的大度让我开心、安心，不然我还不知道接下来你们还能见面不。回到酒店后，我责备了她，她没吭声。后来我又悄悄问了表嫂思源是怎么回事，你毕竟是我很亲密的朋友，又是今天的东家。表嫂回答我说应该是燕子习惯了男士对她的殷勤——无论何时，男士都围着她转，结果无论是在无锡还是上海、无论是她做东还是你做东，在你面前都受到了打击——之所以说是打击，也是因为她在意。表嫂还说其实思源对你的印象非常好，所以她这次来上海也想见见你。思源原本不来，但临时又决定一起过来，或许也是因为知道你要做东的原因。不过表嫂强调这也是她个人的分析。不管怎样，你别放心上，极少有男士让她‘在意’的，这是你的优秀。不想写这么多字，本想直接电话你，又怕惊醒你的枕边人。哈哈哈！”是汤文倩发的信息。此时此刻的孙少平满脑子想着同刘洁的事情，没有心思去多想汤文倩提到的事情，也就随意回复了一句：“哪有什么‘枕边人’。不足挂怀的小事情，还辛苦你编写这么多字的信息。早些休息吧，我再看会儿书。”“还有心思看书，那说明确实没有枕边人。呵呵，晚安！”第二天，周五，孙少平早早到了公司。刚走进办公室，秘书小刘就跟了进来。“孙总，这是商务部刘经理让我务必亲自交到您手上的辞职信。”“辞职信？她什么时候给你的？为什么不让人力资源部的陈经理交给我？”“昨天下午下班时她给我的，那时您和黄总已经离开公司。她一再嘱咐我一定今天亲手交给您，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好，你先忙去吧。茶我自己泡就好了。”秘书感觉有些异样，退出房间并且带上了房门。孙少平迫不及待的撕开信封，刘洁娟秀的笔迹映入眼帘——几个月，这是他第三次见到刘洁的亲笔留言。不是打印文稿，那就不是辞职信，孙少平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孙，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正在飞往美国的航班上。我走了。谢谢你这几个月给我的一切，这将是我一生中最美的财富，也是值得我用接下来的岁月仔细回味、咀嚼的经历。原本想着就这样陪你走下去——只要你也快乐。如果你哪一天对我厌倦了，我会干脆利落的抽身而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在顶级的快乐后面隐藏着的顶级痛苦慢慢显出了身影，无时无刻不煎熬着我的内心——我最近时常失眠，头发也掉了不少，可惜你没发现。这让我深刻的领略到了什么是‘硬币的两面’。我恨我自己，恨我在准婚姻不能抗拒时爱上了你——每一个细胞、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充斥着对你浓浓的爱，这是我始料不及的，也是我痛苦的根源。……当我主动提出去重庆那一刻，就是我决定离开你之时。是我的‘自私’让我做出了做一回你母亲的‘儿媳’、你哥哥的‘弟媳’的决定……。原本计划从渝返沪后就离开。可是，当大哥告诉我大嫂会同你谈些什么内容的时候。我犹豫了，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你或许会告诉我‘洁，我们结婚吧！对那面的伤害我们用有生之年的善行去弥补吧’——这或许才是我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害怕的是我如何去面对他的父母、每天为我烧菜做饭的两位老人殷殷的期许及哀怨的眼神，我甚至能够清晰的‘看见’我离去后二老的痛苦。但是，‘自私’再一次战胜了我虚伪的良善。我决定留下来，等你对我说那句话，只要你说出来，哪怕是火坑我也会毫不犹疑的跳下去。可一天、两天、一周、两周我都没有等到那句话。这十几日，我一天比一天过得煎熬、一天比一天过得痛苦。我实在是承受不住了，怕自己会疯掉，但同时也明白了在你心底我并非那么不可或缺。于是我决定在自己还没有反悔之前迅即远走高飞——我知道，如果我答应了你的约会，我的决心又会摇摆，那又是无穷无尽的煎熬。我们之间唯一的错就是我太爱你。工作上，我做了尽可能的‘交接安排’，不会受太大的影响，不过你需要赶紧招一位继任者，尤其在南京和南昌需要支援的情形下。可能公司还会支付我一笔应得的报酬，你想想办法怎样把它领出来，然后务必代我交给阿姨——你的母亲，算是我对她的歉意和一丝丝孝心。你不知道，当我回到家里，打开母亲给我的红包，泪水顷刻纵横脸庞。那是崭新的20张百元钞票，从1到20的连号钞票……。不要再联系我，你也联系不上我了，那个手机号码不会再用。你的‘优柔寡断’全是因为你心底的柔软，你会很好的。孙，祝福我吧！”信读完，泪水业已湿透那黑白相间的信笺……。第22集：媚郭芳办公室卖俏，孙少平南京城交底步入12月，上海已经比较寒冷，对习惯了南方冬季的温暖、北方极寒的孙少平来讲，上海的12月、1月、2月反而感觉很不舒适，这是他最不喜欢的三个月。刘洁的决然而去，让孙少平内心十分痛楚，她同刘洁的感情其实是与日俱增的，他也很怨恨自己，怨恨自己在感情上的婆婆妈妈。好在工作上的忙碌冲淡了这份痛苦。这两个月中他去了两次南昌，王剑已经很好的启动了南昌市场，这让孙少平倍感欣慰。见过一次曲院长，由于黄涛没有随行，失去亢奋点的曲院长明显没有以前的兴奋。孙少平觉得这样挺好，让她逐渐忘记黄涛的存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自己会多向她“表示一下”，一来维持良好的业务关系，再则“弥补”一下内心的歉疚。曲院长或许不明白，自己长相不差、年龄也不算大、在南昌也有一定社会地位、床上也做得很好，这样的一个天大便宜黄涛为什么就不愿意继续“捡”下去呢？曲院长确实不明白，男女性事上，男人其实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并非真正就是如人所说的“下半身的动物”，如果黄涛是那样的人，孙少平也不可能同他有那么好的关系，在孙少平内心深处，黄涛是他在上海唯一的一个兄弟，是一辈子都值得珍视的兄弟。南京，他经常去，一是相较于南昌南京要近得多，二是朱然确实还需要他“扶上马”。也不知道江雨霏怎么知道他经常去南昌——估计是汤文倩告诉她的，约了他三四次从南京返上海时“顺道”去无锡做客。想到江雨霏的热情、柳思源的冷艳，这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孙少平确实不愿意再体会，故而总是借故推脱。端着茶杯，靠在椅子上，孙少平边沉思，边细细品味着王剑为他买的江西特产茶叶——不在乎贵重与否，而在于这份心意。书和茶是孙少平最喜欢的东西，王剑是公司里面最会“来事”的员工，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孙少平确实喜欢他。突然，有人敲门。由于开着空调，孙少平办公室的房门总是虚掩着。“请进！”“哟，孙总今天这么悠闲，也不看一眼是谁到访？”孙少平以为是同事找他——客人到访小刘总是会通过内线电话与他确认是否有预约，故而眼望窗外、背对着房门，没有注意。声音熟悉又陌生。“哦，是郭总！你……”“想问我是如何进来的吧？我告诉你的秘书我们预约好的。呵呵，不欢迎？”“呵呵，哪里，请坐！”孙少平示意郭芳就坐在班台对面员工汇报工作的椅子上。见她，孙少平确实都懒得挪下身子。黄涛说的事情虽然不至于让孙少平对郭芳产生多大的反感，但是孙少平觉得她太“油”了，这是自己极不喜欢的性格特质。小刘进来给郭芳泡了一杯红茶。待小刘走出办公室，郭芳说道：“知道约你不动，只有擅自闯进来了。感觉你确实不欢迎我。”孙少平依旧端着茶杯靠在沙发上，只是换了一个面对郭芳的方向。发底新卷，很明显今天郭芳今天做了一下头发，穿着米黄色的长风衣，围着一条浅绿色围巾，身材妖娆，确实还是有几分姿色。“怎么这么热？”郭芳突然问道。“热吗？我开着空调的。那我关了吧。”“不用、不用，我把外套脱了就好。”郭芳站起来除掉了风衣，毫不客气的挂在了挂有孙少平外套的衣架上。孙少平打量着这位“很不简单”的女子，除去风衣后上身穿一件紫色薄毛衣，下身穿一条黑色中短毛裙，侧身挂衣服时乳房特别凸显。在孙少平的印象中，这是一位乳房高挺的女性（这方面丝毫不逊于刘洁），可是今天在这最容易凸显乳房的角度却没有了那份坚挺，孙少平感到一丝疑惑。转过身来，见孙少平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自己，郭芳倒有了几分困惑，问道：“孙总今天是怎么啦？怎么跟平常完全不一样？”“哦，是吗？我看你今天才是‘很不一样’。”听到这句话，郭芳的脸竟刷的红遍。含笑坐下。孙少平这才发现郭芳根本就没有穿胸罩，故而没有那么“坚挺”，但两颗乳头若隐若现的突起……。难怪郭芳瞬间脸红，以为自己注意到了这一点，故而说她“很不一样”，孙少平想着。见此情景，自刘洁走后就没有亲近过女色的孙少平下身不禁有了生理反应，喝了两口水，放下茶杯。这些细微变化却没有逃过郭芳的眼睛，嘴角含笑，问道：“孙总，你真不热？”一语双关，似有所指。“我是重庆人，冬天怕冷，所以老早就用上了空调，”孙少平脸色微微一红，继续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含蓄指出没事就别来找我），郭总突然到访，有何指教？”“孙总是在批评我‘冒昧’吧？在孙总面前，‘指教’两个字我只有理解为是在挖苦我了。新换的画面还满意吗？”“看起来是不错，相信不会像上次那样一个月不到就变色。”“肯定不会！上次是工程部那帮龟孙见价格便宜，为了自己分得的报酬多那么一丁点，私下在材质上做了手脚，压低了成本，没想到孙总火眼金睛，这下多的成本都付出去了。这帮龟孙还被公司处罚了。这原本是公司机密，也是家丑，但是我愿意对孙总实言相告。”“换了就行，你确实可以不告诉我的。”孙少平说道。“信任你！更想以我的坦诚交你这个朋友——我知道你是一个坦荡的人。”“是吗？那我是否该信任你呢？”虽然是顺着郭芳的语境说的一句话，但是说完孙少平就后悔了，他从来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更不会咄咄逼人。“我当然值得孙总信赖，尤其是朋友的角色。也不知道孙总能否把我当朋友？”“认识的第一天就是朋友了。”“你别敷衍我。我是认真的。做广告这么多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见钱不眼开’的人！”“哦，是吗？难怪你把信封推到我面前时，目光和神情都那么不屑。”“呵呵，孙总确实明察秋毫。你也给我上了一课，让我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贪财，也让我发自肺腑的尊敬你，这也是我之后还厚着脸皮一而再再而三约你的原因。”在郭芳说这话时，孙少平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他在想，眼前这个女性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呢？从眼神中，她看出这个“油滑”的女人说这话倒十有八九发自真诚。对她的厌恶感顿时减轻不少。“就这事儿？”孙少平问道。“当然不止！”说完却又故意不往下说。“款没及时付给你们？”孙少平不由得问道。“呵呵，孙总是守信誉的人，自然不会。”起伏的胸脯让两颗乳头在薄薄的毛衣上越发凸显。“你看我头发是刚刚做的，衣服也是刻意穿的，为的就是专程见见我们孙总。不可以吗？”当“衣服也是刻意穿的”几个字进入孙少平耳里时，他的心不由得一阵紧抽，不禁看了两眼郭芳的胸脯。“对了，孙总，你们重庆是不是有一个方言叫‘打望’？”“对的，很常用。怎么？”“是什么意思呢？”郭芳斜睨着眼神问道。“就是帅哥看美女，美女看帅哥。”“呵呵，你这个解释不精准，也有应付我的痕迹。我倒是亲耳听你们重庆一位退休的高级干部对此做过解释，非常精辟。孙总要不要听一听？”孙少平没吱声，因为他不清楚郭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郭芳不紧不慢的端着茶杯喝了两口茶，完后说道：“他说‘打望就是用异样的目光、对异性的敏感部位进行扫射……’。”孙少平不禁笑出声来，他觉得这个“解释”倒确实接地气，难怪乎是做高级领导的，有水平。郭芳说完站了起来，说道：“我也该走了，这人呀，也别太不知趣了，那样也太讨人嫌了，是也不是？孙总？换个地方难道我还讨不到一杯茶喝吗？”对郭芳的冷言冷语，孙少平没有搭理，不过此时，内心倒希望她能再多坐一会儿。郭芳从衣架上取下风衣穿上，孙少平没有起步送客。郭芳回到办公桌前，突然从胸前拈起毛衣，说道：“孙总今天老看我这衣服，很好看吗？那我下次还穿。”说完，缓步离去。郭芳刚才的动作让乳房轮廓更加凸显，孙少平的心砰砰直跳。孙少平端起茶杯，茶杯却空了，起身加水。“我今天是怎么啦？为什么突然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难道是色心作祟？”正想着，办公桌上的手机急速响起。拿过来一看，是汤文倩。“好久没见，最近好吗？这两天上海降温了，身边的人又走了，你现在又变成单身汉了，可要照顾好自己。”“身边的人又走了，你现在又变成单身汉了”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刘洁？这怎么可能呢？就连员工中同自己走得最近的王剑等也仅仅是猜测而已，汤文倩也就是同王剑接触过两三次，并且说话也不多，更何况王剑知道这种事情的敏感性，绝对不会“出卖”自己。一句问候却让孙少平的脑海里迅速闪过若干疑问。“做贼心虚”的他没有回应汤文倩这句话。“有事吗？文倩。我这会儿正忙着呢。”“这么久没见面、没通话，再忙也得好好同我说完这个电话。”这还是汤文倩第一次在孙少平面前流露出一丝“任性”。“好好好，你慢慢说吧。”“表嫂约你两三次，你又经常去南京，为何不去无锡？”“这个呀，我跟他们又不是太熟，我过去不是太妥当。”孙少平回答。“你这就是一个借口，表嫂对你的真诚你心里是有数的。”“这个倒是。那说实话吧，我不知道怎么同柳思源相处，那么高冷一个人。你和王彧又不在，我不知道怎么应付，怕会让大家都觉得别扭。”“呵呵，这还是一句老实话。其实嘛，思源也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俩吧，也不知道是你的心思细腻了还是她的小心眼太多了。”孙少平没有说话，报以“呵呵”。“这样吧，今天是周三，我周五落地无锡，周五晚上我们在无锡聚一下怎样？”这个邀约孙少平是不能拒绝的，因为不仅仅代表着汤文倩，更代表着江雨霏，加上有汤文倩在，场面上就不会有尴尬。“那好，那我就安排明天出差南京吧。”“这就对了嘛，这样才乖。”汤文倩说完，挂了电话。同汤文倩的亲近关系，孙少平是倍感愉悦的，这多少也缓解了失去刘洁的压抑。第二天不到11点，孙少平就到了南京。除了秘书小刘，他没有告诉公司任何人他的行踪，他想对南京办事处来个突击检查，看看这帮人在做些什么，同时也想请办事处的同事吃个午餐。为了节约前期费用，朱然将办事处办公的地点租在相对偏僻的迈皋桥附近的一个相对高档的写字楼里。到得29楼，孙少平轻轻走进办公区，却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南京办事处目前有12个人，除了朱然和财务单独办公，其余人员均在隔断开敞办公区域办公。孙少平站在那里正在纳闷，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女孩。一见孙少平，似乎正在思考问题的她吓了一跳。愣过一阵之后问道：“您找人吗？”“哈哈，我自然是找人的。”孙少平笑道。“那您是要找哪位呢？”“朱主任在吗？”“哦，她一早就出去办事了。”“那财务陶主管呢？”“她们一起出去的。”孙少平原本想问问其他人都干嘛去了，但是想想这样自己的身份可能就暴露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打乱了大家的工作。“如果您的事情紧急，您可以电话朱主任。”小女孩说道。“不急，那这样，朱主任回来后你就告诉她，请她给一位上海过来的孙先生打个电话。”看到这个状况，孙少平是比较满意的，他知道朱然不会辜负自己的期待。孙少平下了楼，随意在大街上走着。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自己常住的酒店。以前都是朱然提前将酒店给安排好了，这次走到了跟前，孙少平就自己安排了住宿。在房间里刚泡好茶坐下，朱然的电话就来了。“哈哈，孙总，听办公室一说，我就知道是您。您现在在哪里？我回来了。”“我现在在怡然大酒店的。他们都回了吗？”“嗯，是的，下午我们有会议，所以都回了。”“那好，你叫陶主管安排附近一个吃饭的地方——你们平时都喜欢吃的地方，环境稍稍好一点，中午我私人请大家吃个饭。原本应该晚上请大家，也可以喝两杯，但是晚上我有安排。我也不影响你们下午的会议，你现在就到酒店房间，我们单独简单聊聊。”孙少平为朱然也泡好了一杯茶，等着她过来。不到10分钟，朱然就出现在眼前。“哈哈，还是没改那风风火火的样子，一阵风似的就过来了。大小也是一方诸侯了，可以改一改了。”“我知道的，这是你老教育我们的——凡事不急不缓，沉住气。这不您来了，开心嘛，就小跑过来了。”孙少平知道，这是朱然的心里话。朱然兴奋的告诉孙少平正在同南京一个健康协会谈合作，谈得差不多了，上午带着财务就是去谈这个事情，这很可能将是南京办事处的第一笔集团采购业务。孙少平理解朱然的兴奋，就似自己当年卖地板，在四川德阳拿到第一个工程客户时的喜悦一样。孙少平毫不吝啬给了朱然一顿赞扬，朱然笑得合不拢嘴，孙少平深知，这个时候销售干将需要的是认可和鼓励，这样他们才有更大的激情和信心去创造一个又一个的“第一次”。“有一件事情你尽快办一下。我没想到南京的酒店也真不便宜，我又经常过来，这样不太划算。我刚刚也问了一下酒店服务员，附近较好的小区租一套一室一厅的月租金也就不过一千块钱出头。这个我住着也舒服。”“孙总，知道大家为什么都这么尊重你吗？这也是一个原因，北京总部明明给你安排的虹梅路的别墅，你却选择了套房。最先我们也都不太理解，后来才从约翰总那里知道您是为了节约费用，让大家年终能多分一点……”“哈哈，约翰这老头儿，口风一点不严……”孙少平笑道。“另外，我应该给你交个底了，南京这面我私人有比较好的资源，有副市长、有南京大学副校长、还有南京军区的一位将军，这些资源我争取逐渐为南京办事处所用。所以任何大的项目你都可以去接触，不要怕，美国总部是你的底气，我的关系是你的侧翼。南京这面同南昌不一样，你们重点在于集团采购——尤其是可持续的集团采购。中间环节我出面打点，你不用涉及到这个环节。在这方面原本陆羽会持重一点，所以我最初打算派陆羽到南京、你去杭州的。陆羽因为家庭原因来不了，所以你是捡了一个便宜的。我明天下午去趟无锡，但是南京期间我们的接触就在午饭后结束，你就不用管我了。”孙少平一口气说了一通，听得朱然目瞪口呆。第23集：南京城外再会佳丽，无锡城内偶遇知音孙少平站在酒店门口，远远看见一辆挂着军牌的路虎越野车缓缓驶过来，路虎原本霸气，挂着军牌更显霸气。在南京，挂军牌的车子实在是不少，毕竟南京军区多数机构驻地就在此地，但是像路虎这样挂军牌的豪车却不多见。车子在他身边停下，车窗下滑，一戴着墨镜、围着棕色围巾的美女探过头对他说道：“上车呀！还站着干嘛？”孙少平定睛一看，才认出是专程过来接他的江佳丽。孙少平急忙上车，坐在了副驾驶：“怎么换路虎了？以前那部奥迪Q7不是挺好吗？”“Q7太小气了，还是这个好，开起来像坦克！今天怎么有时间约我？平时来南京就像躲着我似的。”“哪里是躲着你，不是怕你太忙吗。”江佳丽是孙少平到上海之后才认识的朋友，同黄涛一样，是孙少平非常信任的朋友。不过由于江佳丽身份过于特殊，二人的来往并不频密，孙少平也没有去探问过江佳丽的具体身份，但是有两点是确认的：第一，二人相互间的信任；第二，偶尔介入江佳丽的朋友圈，孙少平发现都是非富即贵。孙少平亲眼见的副市长级别的人同她吃饭时，完后都会争着买单，并且不是一次两次。这足见江佳丽的身份和背景。“我说就在酒店咖啡吧坐坐，你非不同意，这是准备把我拉到哪里去？”孙少平问道。“咖啡吧多没意思，咋俩好久没见了，总得去个有点意思、你又必然喜欢的地方。”车子沿着机场路一路飞驰。“不会说还要坐飞机吧？”孙少平问道。江佳丽笑而不语。快到禄口机场时，车子下了道，在一条平坦的小路上约莫行驶了三四公里，停在了一个梧桐树环绕的院子前。江佳丽打了一个电话，马上有人过来开了门，江佳丽驱车驶入院子。孙少平下车打量着这个院子，院子不大，朴素、平淡中却处处显露着匠心。孙少平跟着江佳丽来到后院，一张黄梨木桌上已经布好了茶具、两个精巧的茶罐，桌边放着两张古董级的实木桌子。“阿海，下午我们喝茶，你就不用管我们，晚上六点半开饭吧。我朋友喜欢吃鸭血粉丝汤，这个得做一份，再做两份你拿手的淮扬菜、菜园子里再摘两颗青菜就好了，就我们两个人用餐。”江佳丽安排完，一边准备烧水泡茶，一边说道：“今天我们泡茶的水即普通又特别，普通吧，它就是院子里的水，特殊吧，是一股泉眼就在这后院的山泉。”“你时常来这里？”“偶尔。极少带人过来。说说吧，约我见面有何指示？”孙少平将在南京设立片区等事情详细告诉了江佳丽。“这个问题很简单的呀！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时候你直接告诉我就好，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亲自告诉我，别叫那些‘猫呀、狗呀’的联系我就好。”“哈哈哈，这个我自然了解，但你也别‘猫呀、狗呀’的呀！”“你看看，又心切的护犊子了！不过，孙兄弟，你这可跟那些土财主完全不一样。”对江佳丽大气、豪爽的性格，孙少平是深有体会的，所以对她不时粗犷的言谈也习以为常。“只要不是想在南京搞个一官半职，其余的事情都是小事情。”手机响起，一看，是汤文倩打来的。孙少平不及搭话，起身离坐，接起了“少平，你明天下午两三点可以到无锡吗？”“我的时间灵活，怎么？”“表嫂她们叫下午喝会儿茶，但是我12点半才落地无锡，到酒店洗漱好估计就得两三点了。我的意思要么你直接去上次吃饭的地点，先同她们喝茶，要么就两点半到力扬国际酒店接我一起过去。”“肯定是接你们一起了。”接完电话，回到桌边。江佳丽为他剥好了一个桔子，递给他，“小妞吧？还这么着急的跑边上接听。”“呵呵，一个朋友，老喜欢开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怕你听到笑话。”孙少平答道。“你也该谈一个女朋友了，身边也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要不我在南京帮你张罗一个？”“呵呵，算了，你介绍的我可消受不起，没有那个福分。”“哈哈，也是，物以类聚，我身边信得过的女性多是我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肯定不是你的‘菜’，你嘛，还是要找一个自己心仪的才好。”次日，孙少平不到两点就到了力扬国际酒店，停好车后就给汤文倩电话，没有接听。昨晚同江佳丽去酒吧喝了点酒，结果没睡好，放下车子座椅靠背，打起盹来。很快就进入睡眠状态，居然还做起梦来。睡梦中，刘洁穿着二人第一次单独约会时穿着的水磨牛仔裤、粉色紧身T恤，满眼带笑，向他款步走来，他正准备迎上去拥之入怀，一抬头，却发现刘洁身后不远处唐菀希穿着红色碎花连衣裙，酒窝含笑，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前倾的身姿戛然立定，刘洁见他如此，灿烂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木然……。正当孙少平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手机骤然响起，把他从睡梦中惊醒，是汤文倩回过来的电话。“喂，文倩呀，你在哪里？”“怎么？还没睡醒呀！我肯定在酒店的呀！”“嗯，刚刚在车上迷糊着就睡着了。”“我刚才在冲澡，才看到电话。车上睡觉？那你是到了。你在大堂等我，我收拾一下、换好衣服就下来。很快，别着急呀。”孙少平深知，这种情况下女孩子的“很快”一般也会需要半小时。没想到不到一刻钟汤文倩就出现在了眼前。穿一件米色长风衣，脖子上随意围着紫色围巾，头发还略显湿润的散在肩上，加上高挑的空姐身材，虽不施粉黛，也是亭亭玉立，风情可人。“文倩，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也是一个大美女——不说话的时候！”孙少平戏谑道。“大美女就是大美女，还要加句什么‘不说话的时候’，你这不是欠揍吗！”说完，在孙少平胳膊上拧了一把。“怎么就你一个人？形影不离的王彧呢？”“她呀，去美国了，有了爱情哪里还管友情。跟你一路货色。”二人上了车，孙少平启动了车子，问道：“王彧男朋友在美国还是怎么？我看她还时常过去。”“你问那么多干嘛？就许你花天酒地，人家就不可以认认真真谈个恋爱？”“所以我说你要不说话就是大美女嘛！”汤文倩不禁噗嗤笑出声来，随之而来的又是孙少平大腿的遭殃，又被拧了一把。汤文倩拿出手机给柳思源打了电话，询问是到酒店还是饭店。被告知去酒店她的套房，她和江雨霏已经在房间等候。到得千仞岗酒店，地下车库停好车。“文倩，我怎么居然还有点紧张？”孙少平突然说道。“你紧张个啥？又不是第一次见！更不是相亲！”“总感觉这柳思源冷冰冰的，又难以琢磨。”“难以琢磨是有点、任性是有点，但是告诉过你的，‘冷冰冰’不是她的常态。”二人到得房间。门虚掩着，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汤文倩没有敲门，推门而入。刚入房门，一缕沁人心脾的檀香扑面而来。走过短短过道，是套房客厅，柳思源及江雨霏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见二人悄然出现在眼前，都是一惊。室内极其温暖，柳思源和江雨霏均没有穿外套。柳思源上身穿着一件黑白相间、胸前一个白色猫头像的羊绒衫，下身穿着一条浅灰色紧身牛仔裤，头发用一根普通毛绒橡筋扎起，清爽、干练，更显高挑。孙少平确实对怎么称呼二位产生了心理障碍，干脆也就是笑一笑了事，但多少有些尴尬。好在柳思源热切的同汤文倩开始了拥抱——确实是小妹妹的样子。江雨霏起身接过孙少平脱下的外套，挂在了二人挂衣服旁边的另一个胡桃木衣架上。“王彧姐姐怎么没来？就你一个人吗？”柳思源问道。“当然不是一个人！”汤文倩答道。“那她在哪里呢？”柳思源问道。汤文倩朝着孙少平努努嘴。“就知道骗人。”柳思源说这话时顺势对孙少平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汤文倩脱下风衣、解下围巾，挨着孙少平的衣服放在了一起。孙少平坐下后开始环视这房子：沙发正面墙上挂着南宋书画四大家之首的李唐代表作《万壑松风图》，左首墙上则挂着苏轼的《寒食帖》，右首墙侧放着一张古木黑漆桌，上面放着一个正青烟袅袅的香炉和两个插满鲜花的花瓶。没想到孙少平这一稍微的留意观察并没有逃脱江雨霏的眼睛：“看来孙总对我们燕子的房间有兴趣，那我带你参观参观。”孙少平脸不觉微微一红，原本想拒绝，又感却之不恭，也就勉强站了起来。这是一套足足有两百平米的大套房。除了客厅及进门左手边的公共卫生间，还有三个房间，一间是柳思源的卧室、一间是客卧、一间是柳思源的书房，另外还有一个衣帽间。“这个酒店其实就这么一个套房，是设计时燕子的哥哥就为她考虑到的。”孙少平点点头，心想世上再难找这样爱妹子的哥哥了。“思源，你这书房真不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书房。”一声“思源”，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尴尬，旁边的江雨霏不禁独自莞尔。孙少平原本以为这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供柳思源临时休息和接待一下汤文倩等闺蜜的所在，没想到这里就是一个“家”、一个“闺房”，能够邀请他这样一位男性到这里，足见对方的信任和盛情。孙少平心里因此而感动，瞬间原谅了柳思源的“让他不舒服”，认为自己是男性，应该主动化解彼此的尴尬。“呵呵，看看，孙总总算不叫我‘柳总’了，真是难得！”“你也别叫我孙总了吧！”孙少平一边坐下，一边回答。“那叫你什么？”这随口的合情合理一问倒把孙少平给问住了，愣在那里。“就叫孙猴子好了！多亲切，一点不见外。”又是汤文倩。“叫你少说话。”孙少平对汤文倩说道。“就叫孙哥吧，比较合适。”江雨霏插话道。“好，那就听表嫂的。”没等孙少平开口，柳思源已经做出了“宣布”。“今天思源要亲自为大家泡茶，一种现在很少见的泡茶方法。至少在无锡，恐怕只有我们燕子会这种方法。”江雨霏笑着说道。“我竟然不知道，看来还是齐天大圣面子大。”汤文倩也笑着说道。孙少平没有搭理汤文倩。只见柳思源从一包黄纸中取出一个茶饼，用茶针切下一小部分，放入一个精致的黑铁小碾盅内，用黑铁碾棒轻轻碾碎，然后用一个小小的木勺在四个并排的盖碗瓷杯里分别放入少许碾碎的茶末，再将刚刚烧沸的水倒入四个杯中，然后用一片上细下粗的竹片在四个杯中来回轻轻敲打，待茶末充分混匀、搅拌后先递给孙少平一杯：“孙哥，你先尝尝。”孙少平细细品了一口，味道清香甘甜，滋味鲜醇、回味甘厚。“这不是碧螺春吗？不过这种茶饼形态的碧螺春我还是第一次见。”“孙哥确实是茶中高人，味道上有没有什么不同？”柳思源问道。孙少平再品一口，说道：“后味回甘明显，喝下去之后真的感觉心旷神怡。”“这就是这种喝法与众不同之处。”柳思源说道。“看来今天我们燕子是遇到知音了。”江雨霏一边给汤文倩端上一杯茶，一边说道。“思源，你对两宋文化很有研究？”孙少平问道。“怎么说？”柳思源一边回答，一边直视孙少平。“你这套房子里面不仅随处可见两宋痕迹，而且充斥着两宋‘四雅’，有‘焚香’、有‘点茶’、有‘挂画’、有‘插花’。”“哦！”柳思源一个“哦”字后却若有所思。这次倒是轮着孙少平直视着她。“天下虽大，知音几人！”柳思源说完这句话，竟不管众人，起身离坐，进了书房。“今天思源是怎么啦？”汤文倩悄悄问江雨霏。“晚间我再对你说。”江雨霏回答。二人说话间，书房内突然传出时而铿锵悦耳、时而低沉柔绵的古筝音，孙少平仔细一听，正是自己非常喜欢的《高山流水》。“难得见我们燕子这么高兴。”江雨霏似是自言自语。“是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她主动弄琴。少平，你真牛！看来以后我在你面前尽量克制，少说话。”汤文倩说道。孙少平认真听琴，没注意旁边二人说些什么，更没有在意跟“少说话”有什么关系。一曲抚完。柳思源步出房间，对孙少平说道：“还行吗？”孙少平端起茶杯说道：“来，以茶代酒，敬你！”柳思源也端起茶杯，微微同孙少平碰了一下，细细而饮。“喂，表嫂，感觉今天就没我俩啥事情了，干脆我们逛街去？”汤文倩打诨道。“呵呵，知道冷落我的倩姐姐了，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又吃川菜？我才不吃！要吃川菜，你同猴子吃去。”柳思源没有搭理汤文倩的玩笑话，拿起座机打了一个内线电话。不一会儿，敲门进来一位工作人员，对着柳思源礼节性的弯了一下腰，问道：“二小姐有什么吩咐？”“黄经理，麻烦您通知厨房晚上给我准备几道菜，我要招待客人。”“需要菜单吗？还是让厨房自行安排。”“听我说，你记下。苏州熏鱼、无锡大排、镇江鲥鱼、扬州酱菜、高邮双黄蛋，主菜就‘天下第一菜’。”柳思源说完，黄经理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也快速记下，非常专业。“对了，酒用郁金香。”柳思源补充道。“还有吩咐吗？”黄经理问道。“安排在高山流水包房——如果被订出去了就随意安排一个，六点半开饭，好后通知我。没有了，你去吧。”回头问汤文倩：“倩姐姐满意吗？”“哈哈，相当满意！真是我的亲妹妹。”孙少平走南闯北，也算是吃遍天下菜系，一听柳思源报出的菜名，知道清一色的“江苏菜”，“郁金香”也是江苏名酒，不过这“天下第一菜”倒是第一次听说。由于从小就喜欢做饭烧菜，在外面吃饭时，要是遇到一味可口好菜，孙少平也总会问问人家是怎么做的，不禁问道：“思源，这‘天下第一菜’……”“呵呵，难得有你不懂的，感觉得到你熟知历史、又喜欢做菜，那么这道菜你还真该了解一下，更何况你现在还时常出没南京。不过，在我回答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柳思源说道。“什么问题？”“你们来时，听你同倩姐姐的对话，好像你不让我倩姐姐多说话，这是怎么回事？”没等孙少平开口，汤文倩笑着抢先说道：“他呀，说如果我不说话，也是一个大美女！”说完不禁自己笑了起来。柳思源却收起了表情，低头若有所思……。第24集：睹汤文倩私物心荡，托知心人正式说媒“好，思源，现在你来告诉我这‘天下第一菜’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孙少平还真是想知道其究竟。“其实虽然我吃过无数次这道菜，但是我还真不知道其来历，跟你们这些文化人一起就是能增长知识。”未等柳思源回答，江雨霏插话了。“呵呵，我们这孙总今天也成‘文化人’了，我只知道他是一个老实人。”汤文倩似是而非、似是不屑的看了孙少平一眼。“这道菜的创始人，其实也是为‘江苏菜’正名的人，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江苏菜一说……”“哦，还这么有来头？”孙少平说道。“这位创始人更有来头，他就是国民党的大佬、蒋介石的亲信、CC系创始人之一的陈果夫。”这还真是出乎孙少平的意料，除了政治上的事情，孙少平只知道陈果夫多才多艺，写过不少书和剧本，不知道他还是个美食家。“这道菜其实做起来并不复杂，但是确实是陈果夫的标新立异之作：先把锅巴炸好后从油锅里捞出备用，再把加有虾仁、果仁和西红柿的浓稠鸡汁煮得滚开，然后浇在锅巴上面。菜端上桌时还啪啪作响。西红柿色艳，鸡、虾味美，锅巴香脆，色、香、味俱全，还伴随有声响，不仅令人垂涎欲滴，而且实实在在‘耳目一新’。陈果夫为其取名‘天下第一菜’。抗战期间，大家又将其称为‘轰炸东京’。”“妙！实在是妙，”孙少平不禁拍起手掌来，“国民党内当时吃遍天下的会吃、能吃者其实真不少，但像陈果夫这样不仅吃出了‘名堂’，还能名垂青史者恐怕仅此一人。”“是的，这方面连宋氏姐妹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柳思源说道。突然之间，孙少平对柳思源又多了一份好感。虽不知其名、更不知其来历，这道“天下第一菜”孙少平倒是吃过多次，仅仅在南京，江佳丽都时常点到这道菜，但从未有人说起过其来历，估计众人也并不知晓。晚间的饭桌上，这道菜倒成了抢手菜，汤文倩更是说出了“要是有当今陈果夫，则非他不嫁的‘豪言壮语’”。由于开心，又没有“外人”，四个人都喝了不少酒，除了汤文倩，其余三个人都喝得脸红扑扑的，孙少平更似红脸关公——喝酒就上脸，这也是他在应酬时能不喝就不喝、能少喝就少喝的重要原因。酒酣耳热之际，气氛也达到高潮，汤文倩和江雨霏喝起了交杯酒；柳思源清唱唐时歌谣《月儿弯弯照九州》时，汤文倩用筷子敲打碟子伴起了音……。当唱到“几家夫妇同罗帐”时，孙少平戄然而惊，突然想起自己居然忘了安排酒店，平时多有黄涛或者王剑在侧，自己从来不用去操这份心。“糟了，我忘了订酒店！”柳思源停下了歌声、汤文倩停下了敲打，三人对他突然“不着调调”的话语居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哈哈，我以为是啥事儿，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回酒店不就行啦？用我的身份证再登记一个房间就是，我们航空公司的协议酒店，便宜得很。”还是汤文倩率先反应过来。“回去晚了要是没房间了怎么办？”孙少平说道。“哈哈，那就跟我一起睡，反正大床房，没有王彧躺在身边我还不习惯！”孙少平了解汤文倩的性格，更知道她喜欢开一些“不着调调”的玩笑，也就随口说道：“哈哈，那好得很！要得！”貌似一高兴，四川话也出来了。未等汤文倩再度接话，柳思源插话进来：“呵呵，到了无锡，还在我们家酒店吃饭，几十层楼的房间，孙哥，还怕没有房间给你住吗？”柳思源说这话时，略带酒意，语意缱绻，目不转睛的盯着孙少平。孙少平正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觉得住千仞岗酒店的话，柳思源肯定不会收他的费用，但是凭目前的交情，他又觉得不太妥当。“不！不—不，今晚少平必须陪我睡。”汤文倩明显说的“酒话”。“嘿嘿，我的倩姐姐，你是真喝醉了还是在开玩笑？”柳思源似有嗔怪问道。“我清醒的、认真的……。”汤文倩回答。这倒令柳思源不知如何应答了。“呵呵，你俩都别争了，我看这样安排比较好，今晚我们三位女士都不回家，都住千仞岗燕子的套房，反正我同文倩还有话要说，文倩不是不喜欢一个人睡吗？今晚就我挨着你睡。就让孙总去住力扬国际文倩的房间好了。洗脸、护肤的这些用品，文倩就将就用一下燕子的。”“嗯，还是表嫂‘英明’，这个安排好！”柳思源喜悦的说道。为庆贺这一“英明决策”，三人共饮了一杯酒，倒把孙少平晾在了旁边。不过孙少平也觉得江雨霏这个安排挺好。四人在饭桌上喝了两泡茶，孙少平就准备告辞了，一是确实觉得有些疲倦，再者感觉江雨霏真是要同汤文倩说事情，早点离开，也让三位女士早些休息为好。“还是把门锁上睡觉，我要叫服务员开门她们定然会开的……。”汤文倩一边将房卡递给孙少平，一边开着玩笑。“我送送孙哥吧！”柳思源一边说话，一边站了起来。不过硬生生又被恰恰站在旁边的汤文倩压回了椅子上，“还送他干嘛，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已经都要留人家留宿了，还讲这些客套。”“倩姐姐，你，你这不是欺负我吗！”柳思源娇嗔道。孙少平感觉自己开车没有问题，路途也不太远，没叫出租车，小心翼翼的驾车去了力扬国际酒店。在车库将车子停好后，感觉酒气上涌，胃中翻滚，很是不舒服。这黄酒的后劲其实比红酒还大。怕下车后呕吐，孙少平拿出矿泉水猛喝了几口，想着将胃里的酒精进行稀释，这样会好受一些——这是他总结的经验，完后将靠背往后放了放，躺在车上休息起来。迷糊中，听到手机短信响起。摸索中从裤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是柳思源发来的。“咦，她怎么有自己的电话？上次在上海自己找她交换电话不是不给的吗？还是江雨霏将她的电话给了自己。”疑惑中，孙少平点开了手机信息：“你到酒店了吗？我到前台为倩姐姐拿打火机，见你开车走的。我没有阻拦你，一是觉得你有分寸，二是觉得在无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由于对柳思源的好感逐渐增加，孙少平感到心里很舒服、很亲切。“思源，到了，正准备上楼。谢谢关心。”“我们之间就别再像以前那般客气了。对了，你要不还是自己单独开一个房间把？”柳思源马上回过来信息。“为什么呢？”“人家一个女孩子住过的房间……”虽然觉得柳思源说的有些在理，但是孙少平知道汤文倩到酒店后就是冲了个澡，并没有睡觉休息，加上觉得自己同汤文倩的亲密关系，也没必要去顾及这些。敷衍着给柳思源回了“知道了”三个字。感觉胃里不再翻滚，孙少平下了车，找到电梯，上楼。到了房间，孙少平用房卡开了门，瞬间闻到一股淡淡的“女人味”，这种味道同性间是觉察不到的。加上酒劲，孙少平不觉有点“心飘飘”，突然觉得柳思源“多余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取上电，孙少平步入房间，一看雪白的床被有一小半掀开着，靠枕放在枕头上，显然汤文倩是在床上靠着休息过的。再一看……，这一看却让孙少平突然热血上涌：一幅白色的胸罩放在枕边……。汤文倩的双乳虽不及刘洁的挺拔，但却比唐菀希及柳思源的丰满……，孙少平的脑子里不禁窜出了这种比较。呼吸加速，孙少平连着吞了两口口水，放下手包，坐在茶几上，这可咋办呢？拿出手机给汤文倩发了信息：“文倩，你这房间让我怎么住呢？”不到一分钟，汤文倩的信息就回了过来，孙少平估计她们正在柳思源套房内喝茶聊天。“怎么啦？是脏了还是小了？住不下你这个大老总？还嫌弃！”“不是这个意思，你的内衣在床上，你让我怎么弄？”“呵呵，这个呀，我倒是忘了，谁会想到晚上你会去住呢？这也简单嘛，要么你就别动它，就放床上——呵呵，你要睡得着的话；要么你就用衣架挂起后给我放衣橱里。”“唉，这不难为我吗？”孙少平回复道。“好了，这点小事情就别婆婆妈妈的了，我同表嫂正说事情呢。同你有关哟。这会儿燕子在泡澡，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告诉你。”孙少平没去多想江雨霏会同她谈些什么与自己有关的话题，只想着这事儿咋处理。另外去开一间房吧，又怕会伤了汤文倩。先洗漱，清醒、冷静一下再说吧，孙少平想着。孙少平脱下外套，换上拖鞋，步入卫生间，猛一抬头：一条衣架挂在毛巾架上、夹在晾衣架夹子上的紫色蕾丝丝绒内裤映入眼帘，孙少平顿感脑子嗡的一下，热血上涌。这显然是汤文倩换洗后晾在这里的。孙少平急忙退出了卫生间，心想，这房间断然是不能住的，毕竟呈现着汤文倩最为私密的衣物，再者这让自己怎么睡得着？第二天，迷糊中，听到手机响起。拿起枕边手机一看，是约翰总打来的。这老头儿不是在美国吗？还深更半夜的打来电话干嘛？（作者注：美国是深夜）虽然同约翰总之间非常的随意，但是出于必须的尊重，孙少平放好靠枕，半起床坐直身子靠在床头，接起了电话。“孙，你那面应该是周末，原本想再晚一点给你电话，但是我这面确实又会太晚了，所以就给你打了电话。”虽然约翰老头口里的“孙”跟刘洁口中的“孙”是两回事儿，但却让孙少平感觉到了以往没有的亲切。“我上海时间周一到中国，这次到上海，想听你汇报一下华东片的情况。美国总部对大中国区（尤其中国大陆）市场越来越重视，而华东片是市场拓展的试点，所以美国总部也挺关心的。有问题吗？”“这会有什么问题呢？感谢美国总部的重视。您什么时候到？需要接机吗？”“不用接机，周一我休息一下，周二上午10点听你汇报。就这样，BYE！”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声“BYE”，约翰就挂了电话。孙少平很喜欢这老头儿干脆利落的作风。接完电话，一看已接近10点，虽然昨晚“骚动”了半夜，没有休息好，但是感觉也应该起床，洗漱完吃点“早餐”就开车回上海。回去修整一下，周日得加下班，准备好向约翰总汇报的资料及PPT。孙少平心里这样筹划着。原本这些准备工作平时都是陆羽按照他的思路去准备，但是孙少平历来不喜欢占用员工的休息时间，只有自己动手了。周一太忙，谁都顾不过来。由于已经错过了酒店早餐时间，为了省事儿，孙少平泡了一碗自己平时极少吃的、心目中的“垃圾食品”——方便面。正准备开始吃，汤文倩打来“你现在过来接我，我听燕子说你昨晚开车回去的，你也是，坐个出租车多安全！”“我正准备回上海呢，你坐个出租车回酒店不行吗？房卡我给你放前台就是。”“我都被你睡过了——不，我的床都被你睡过了，你过来接下我不行吗？”“哈哈哈，说话注意，千万别乱说。那你赶紧起床吧，我一刻钟后出发，35分钟后就能到。”作为朋友，汤文倩对自己的好孙少平心里是有数的，在他看来，但凡汤文倩提出的要求，自己都会应从——汤文倩虽然有点“大大咧咧”，但是做事情其实非常有分寸，也根本不会提出“不合适”的要求，孙少平心里了然。到了千仞岗酒店，孙少平在酒店门口停车位停好车，给汤文倩打去“我到酒店了，你下来吧。”“不，你上来，就在思源这里喝会儿茶，我有话同你说。”“我真的着急回上海呀，约翰总周一到上海，要听我汇报工作，我得准备一下。我一上去，思源她们又要安排午饭什么的，耽误时间。”“我知道你们约翰总周一到上海。思源和表嫂都走了，就我一个人，赶紧上来吧，别啰嗦了。”“你怎么知道约翰总周一到上海？”“哈哈，我会算呀！”孙少平知道汤文倩喜欢同自己开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也没放心上。“对了，几楼几号？我忘了。”“，可再别忘了，免得以后走错门……”到得柳思源房间，汤文倩已经坐在大厅，自己泡了一壶茶正自斟自饮。孙少平连外套都没有脱，坐下就问：“说吧，什么事？”故意做出一副来去匆匆的样子。汤文倩却不慌不忙的为他递上一杯盖碗茶，缓缓说道：“客官，请用茶，既来之则安之，稍安勿躁，听我慢慢叙来……”孙少平接过茶，笑着说道：“你这是要说书吗？好，你慢慢说，我细细听。”“你第一次到无锡时，我有心当红娘，但是见你同燕子彼此都没对上眼，就没说这事儿……”说到这里，汤文倩却不再继续说下去，卖起了关子。“对呀，你对我说过的，我知道的，怎么？”孙少平问道。“怎么？心急啦？看你这不把持的样子。”孙少平尴尬的笑笑。“不过，这次呢，我是受人所托。”“哦，是吗？”孙少平确实也觉得意外。不过却完全没有了汤文倩第一次对自己说起此事时的抵触。一则因为那时刚刚同唐菀希分手，根本没有如此心思，再有那时对柳思源不仅没有多少好感，而且多多少少对她有一丝“厌烦感”。不过，这次的见面却让他对柳思源的印象产生了很大的变化，也感觉彼此之间有很多默契和亲切，心灵距离一下拉近了很多。见孙少平说完这几个字之后沉默不语，汤文倩不禁扑哧笑出声来：“怎么，内心期待着？”孙少平没有吱声，意思就是说你继续说，我在听。“其实一开始燕子对你的印象就很好——这倒是出乎我意料的。这些都是昨晚表嫂告诉我的，我们俩睡的一张床。哦对了，说起睡觉，昨晚你睡得可好？”说到此处，汤文倩斜睨着眼睛看着孙少平。孙少平不禁脸刷的一红。倒不是因为想着汤文倩私密的衣物，而是想到了见到汤文倩内衣、内裤时自己的气血上涌的表现而脸红。气氛瞬间尴尬。“不逗你了，继续说这个事情，”汤文倩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第一次她觉得你很有内涵、很有涵养，另外就是非常的与众不同，但是怎么个与众不同，她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总之就是跟她的那些追求者完全不一样——她对那些追求者可是不屑一顾的，这个我和王彧也都非常清楚。表嫂是看着她长大的，二人既是亲戚也是闺蜜，最了解她的人其实就是表嫂。她的一点小心思可没有逃脱表嫂的眼睛，但是表嫂也没有去点破。对了，表嫂对你的印象也很好，所以心里想着怎么来妥善促成这桩美事。”“这个我能感觉到。”孙少平插了一句。此时此刻他断然已经明白了一切，心里激动且欢喜，内心深处对汤文倩和江雨霏又多了一份感激。“其实上次表嫂到上海找我是假，见你是真。当时我也有这样的判断，只是不确定。后来燕子知道了晚上的饭局是你做东——燕子之前并不知道表嫂到上海的真实目的，就着急着让司机把她送到了上海。表嫂从她这个反应已经洞悉了一切。所以那次回无锡后就同燕子‘摊了牌’——责怪燕子如果真的喜欢你就不应该故意在你面前使性子，因为你是一个做事业的人，肯定更喜欢成熟稳重、善解人意的类型，就似薛宝钗之比林黛玉，你断然喜欢薛宝钗。这就是为什么这才燕子这么大变化的原因。”“燕子其实也有些着急了，因为怕你突然之间结束了单身状态。她其实现在就已经很在乎你了。知道为什么昨晚非要留你在这里过夜吗？”说到此处，汤文倩严肃的表情却露出了一丝不知其意的微笑，站起身来去了卧室洗手间。待她回来坐下后，孙少平说道：“这个，我确实不知道。”“她是见你和我平时关系很近，我又喜欢对你‘动手动脚’且口无遮拦，王彧又不在，担心我和你做出什么。这一点是我和表嫂的一致判断，所以聪明的表嫂才把我留在这里。当时，她的小心思就被我看穿的，所以我才故意气她说让你同我睡一张床……。”孙少平突然想起昨晚刚到力扬国际酒店时柳思源发给他建议他另外再开房的短信，如此说来就非常容易理解了。“昨晚表嫂问我对你是怎样的认知，因为我俩认识的时间相对长些，并且关系亲近，还特意说我对你的认知是她们重要的决策参考。我就告诉了表嫂六个字‘老实、人品极好’……”第25集：少孙柳喜结连理枝，老约翰人约黄昏后到了力扬国际酒店，孙少平从手包里拿出房卡，递给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的汤文倩：“文倩，你是怎么啦？身体不舒服？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这可不像你哟！这是你的房卡。”汤文倩接过房卡，面无表情的说道：“怎么，就允许你们开心而不允许我不开心呀？”汤文倩这不着边际的回答让孙少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如何作答。汤文倩见孙少平一脸茫然的愣在那里，不禁噗嗤笑出声来：“呵呵，不欺负你了。不上去坐坐了吗？”见汤文倩开心起来，孙少平也高兴起来。汤文倩很少有不开心的时候——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这让他挺心疼的——也忍不住开起了汤文倩的玩笑：“我确实着急回上海，就不上去了，加上这孤男寡女的，再加上昨晚见到的你那些东西，我怕……”“恐怕你不是因为孤男寡女不上去了吧？小样，有了恋人就不要朋友了！哦，对了，你尽快给表嫂或者思源回个话，人——家，还等着呢，”汤文倩故意将“人家”两字音调拖延，突然笑着问道，“说说看，把人家的房间折腾成什么样啦？”这次，“人家”两字倒是干脆利落。孙少平又逗起她来：“呵呵，简直惨不忍睹，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可别骂我！”“那我上去了，倒要看看折腾成什么样。路上开车小心一点。记得给她们回话。”路上，孙少平内心兴奋且凌乱，兴奋的是自己能够得到柳思源的垂青——这确实出乎他意料的，凌乱的是几个月来在情感上的波折。刚刚从与唐菀希之间的遗憾走出来，与刘洁不清不楚的一场情感纠葛又以如此突兀的方式结束——如果真如最先彼此“设计”的那样仅仅是“情感有个落点、身体有个慰藉”就好了，可是人确实不同于动物，是有感情的，可偏偏又不能由着感情而一意孤行……。孙少平是驾车好手，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过任何差池，因为他始终坚信一点，“99%的事故都是盲目求快造成的”，因此任何时候驾车他都保持着恰如其分的速度。凌乱中，他却突然想起这次难得有机会与汤文倩单独相处这么长时间，应该关心一下她的感情生活的，从第一次到无锡遇到的情形看，汤文倩似乎有一个“死缠烂打”的追求者，汤文倩明显对对方很厌烦，但是好像又甩不掉对方的纠缠。想到此处孙少平不禁自责起来，汤文倩对自己那是不能再好了，二人也是心心相印，自己确实做得太不到位了。按照平时，孙少平定然一脚油门就开回上海了，因为也就一百多公里车程，想着汤文倩“尽快给思源她们回话”的两番嘱托，他决定在苏州服务区给柳思源信息。不到一刻钟，孙少平进入苏州服务区，停好车，拿出手机给柳思源发了一条信息：“思源，首先，我非常感谢你的垂爱——这是我之前想都没敢想过的。你那么优秀，家境也那么好，又处妙龄。而我不仅整整比你大了10岁，而且还有过婚姻。但是，我也知道你肯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我想我定然不会负你。”短信发完，孙少平将座椅靠背调好位置，斜躺下眯着眼睛休息起来。昨晚确实没有休息好，没经得住汤文倩‘私密’的诱惑，总在胡思乱想，虽然知道自己无法真正进入睡眠状态，但养养神总是好的。再者，凭他对柳思源的了解，哪怕是刻意，她也会等一会儿再回信息。刚躺下，手机短信就响起。拿起手机，点开一看，出乎意料竟然是柳思源发过来的短信：“你让我好等……。是到上海了吗？我喜欢‘定不负你’这四个字，你可得记牢了！”“没，在苏州服务区。是的，算是我对我们这份感情的一个承诺。”“还好，不是到了上海再给我信息。你对我的承诺就是我对你的承诺。你开车吧，我去吃点东西，完后会给你留言。”看来柳思源确实是一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女子，这一点完全不同于刘洁和唐菀希。吃点东西？现在已是午后一点多，看来她一直在等自己的信息，午饭都没有吃，孙少平心里这样寻思着，不觉暗暗决心今后一定好好照顾她细腻的心思和敏感的情绪。他突然想到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黄涛，因为黄涛的未婚妻顾雅洁毕竟是唐菀希的密友，或许应该以不露痕迹的方式将这个信息传递给她，便于她“心中有数”——虽然自己并不知道她目前究竟是怎样一种状态，但这样做是最妥当的。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恰恰今天还有一点时间空隙，孙少平边这样想着边拨通了黄涛“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在干嘛呢？”“睡午觉，刚刚去了洗手间。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今天怎么想到给我电话？”“我想约你见个面，同你说点事情。我现在在苏州服务区，很快就可以到上海。你看你今天什么时候方便？”“好，我们也该见见面了。下午我同顾雅洁计划逛徐家汇来着，我们就在徐家汇碰面吧。我俩坐坐，就让她一个人去逛好了。”“好，那又委屈雅洁了，晚上我请吃饭，作为‘补偿’。就这样决定了。”说完就挂了电话。给柳思源发了一条信息——原本想直接电话，但是想想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思源，我出发了，去徐家汇，下午同黄涛见面，晚上请他和她的未婚妻吃饭。”信息发完，调直椅背，启动了车子。“慢点开车，到后告诉我。记得从今天开始彼此多了一份牵挂，彼此多‘汇报’。”昨晚还是朋友，今天就骤然变为最亲密的关系，孙少平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但是内心是喜悦的。到了二人约定的两岸咖啡，黄涛还没有到，孙少平觉得有些饿了——毕竟没有吃午饭，也就上午吃了一碗泡面。孙少平点了一份皮蛋瘦肉粥，这是他酒后习惯吃的东西，完后给柳思源编辑手机信息。“耶！这不是孙总吗？来这里约会？”孙少平一抬头，是郭芳，站在桌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郭总，你怎么在这里？”“呵呵，允许你在这里就不允许我在这里？不过我俩同两岸咖啡挺有缘的嘛，老在两岸见。我可以坐下吗？”“当然可以。”“我老远就见你进来，确认你是一个人，身边没有美女我才‘斗胆’过来同你打个招呼。”孙少平见郭芳穿着一件紫色羊绒衫，没穿外套，显然是先于自己在这里。想起上次在自己办公室见面的情形，孙少平不禁对郭芳高耸的乳房多瞄了两眼，心想这次定然是穿了内衣的，不然不会如此高挺。郭芳虽然被孙少平看得脸红，依然不失时机戏谑道：“孙总这是拿出了你们重庆人‘打望’的本事？”这下倒轮到孙少平脸红了。“今天郭总不会见客户？”“孙总，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这话也不该从你口中说出来的！把我当什么人啦？”说完愤然起身，转身离开。显然真是生气了。孙少平也为自己的失言懊悔不已，不过实在没想到在自己面前时常“话中有话”的郭芳真的会生气。也没想到她一下就听出了自己暗指她今天穿了内衣的弦外之音。服务员端上粥，孙少平边吃边给柳思源发了信息。刚吃两口，黄涛和顾雅洁就出现在了眼前。“你怎么才吃饭？这可不是你的风格。”黄涛边说话边坐到了孙少平对面。“雅洁，你也坐呀，站着干嘛？”孙少平对顾雅洁说道，也算是打过了招呼。“我就不坐了，不打扰你们聊天，我就是过来同你打个招呼，我逛街去了。”顾雅洁说完真就转身离开。黄涛叫过服务员，点了一壶薰衣草茶。这是他和孙少平偶尔会点的茶品，尤其冬天的时候，一直有烛火煮着，也不至于变凉。“我们俩确实很少有这样一两个月没见面的时候，实话实说，心里还是非常挂念。我知道最近你不时南昌、南京两地跑，以后不想带司机一个人开车时还是告诉我一声，我尽量跟你同行。”黄涛的言语让孙少平心中泛起阵阵暖意。这种暖意除了从黄涛这里能够获得，朋友中也就是偶尔会从汤文倩那里得到。不及黄涛询问，孙少平就将同柳思源的事情和盘托出。黄涛听完没有着急说一个字，而是慢慢点燃一支香烟，缓缓吸着，一吞一吐竟然玩起了烟圈。“怎么啦？不祝福一下？”“少平，不瞒你说，我不太看好你们这段感情。”“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同柳思源不是一路人，我觉得你‘玩不过她’。你是一个厚道、善良的人……”说到这里，黄涛却不再往下说。孙少平不再有胃口，叫服务员撤下了还没有吃几口的皮蛋粥。“什么情况？你别吞吞吐吐的，怎么想的就怎么一口气说完。”“这种情况原本我不宜多说，但是我们的关系又不容我不说。我总感觉柳思源太富心机，一个年龄尚小、又具有那么好家境的女孩子不应该这样，”黄涛猛吸一口后将烟灭在了烟灰缸里，“我这样说你能接受吗？是不是这瓢冷水泼得太出乎你的意料？”“有点！你继续说吧。”孙少平回答道。“其实在我看来，你同唐菀希也好、刘洁也罢，只要有结果，都会是很好的，我心里也都会十足的开心和祝福，但是同柳思源我实在很担心，怕你将来不幸福。”孙少平的心阵阵紧抽，黄涛毕竟是他最要好、最信任的兄弟，这番话确实得让他消化一番。“唐菀希还是一个人，刚刚出门时我故意问了顾雅洁，不过也是刚刚从你们这段并不长的感情中走出来。我原本想着看看你们还有没有机会、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当然，主要是你看重的她父母反对的问题。”孙少平的心不断往下沉，倒了一杯茶，捧在手上静静的望着窗外。黄涛却默默的起身离开了。几分钟过去，孙少平才从低沉的情绪中走出来。他深知，黄涛只会为他好。但是感情、婚姻毕竟是自己的事情，以往的“失败”就是在于太在意各方的感受，这次不能再蹈覆辙，既然已经同思源两情相悦，那就按照自己的感觉坚定的走下去。黄涛尽到了最亲密兄弟的责任，但是他终归是局外人。想到此处，心里顿时也豁朗起来。黄涛回到了了位置上：“怎么样，没事了吧？我看郭芳在那面，过去打了一个招呼，顺便聊了几句，这个女人……”“算了，那事儿你就别再提了，毕竟我这面公司也是得利的，做销售也着实不易，尤其女性。”孙少平说道。“不过，刚才对你说的也就是我个人先入为主的感觉而已，未必就真是那么一回事儿，来，以茶代酒，我祝福你们！”二人碰碰杯，相视一笑。周二上午10点，在小会议室里，孙少平用PPT准时向约翰总汇报起了工作。平时都是由陆羽汇报，孙少平在旁做些补充和说明，因为PPT都是陆羽按照自己的思路做的，但是因为这次是孙少平亲自做的，他觉得自己来主讲逻辑上会通畅一些。平时的汇报过程，约翰总会问这样那样不少问题，但这次从始至终不仅没有问一个问题，反而明显感觉精力不是太集中。孙少平汇报完毕后笑着说道：“约翰总，您是对华东片的工作实在满意呢还是实在不满意？这次居然一个问题都没问！”“哦，孙，当然是很满意的，美国总部也很满意，不然不会决定设华北片。我听你汇报工作也就是走走过场而已。不过我今天确实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时差还没有倒过来的原因。你叫陆羽去安排一位司机送我回酒店。”“现在吗？”坐在孙少平旁边的陆羽问道。“对，现在！”约翰答道。陆羽起身离开了会议室。“老头儿，你没事吧？医院？”孙少平关切的问道。“孙，没事，我就是太累了。工作上的事情今天就到此为止。晚上如果你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就别安排，我要找你，等我电话。”“好，那我等你电话。”孙少平说道。近三年来，这还是约翰第一次因为私事要占用他工作之外的时间，孙少平感觉极不平常。孙少平和陆羽将约翰送上了刘师傅开的奔驰商务车——这老头儿最喜欢坐这辆车，陆羽不愧是做财务工作的，心思把细。“今天老头儿有些不对劲儿。”陆羽对孙少平说道。“嗯，我也感觉到了。不过不是身体生病了，所以不必担心。”陆羽疑惑的看看孙少平，孙少平没再搭理。直到晚上8点，孙少平才接到约翰的电话，让他9点半到黄浦江边的世纪汇酒吧找他。9点20，孙少平在酒吧找到约翰时，约翰已经在那里独斟独饮，这情形也是孙少平第一次见。孙少平叫了一杯威士忌，坐在小桌子的对面，一句话不说，也开始独饮起来。孙少平判断老头儿遇到事情了，但是如果他不说，自己也就不问，默默陪着他喝酒就好。约莫一刻钟后，老头儿忍不住了：“你为什么不娶刘洁？”这突然一问，倒让孙少平大吃一惊——对，约翰知道自己在公司有情人，但是他不是一直以为是前秘书小黄吗？怎么会知道是刘洁？难道他们在美国碰面啦？是刘洁告诉他了？但这完全不符合刘洁的行为方式呀？约翰的不开心难道会与这事儿有关？一连串的疑问瞬间窜入脑海，孙少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端着酒杯愣在那里。“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孙，你觉得这世上有纯真的爱情吗？不管地位、不论财富、不计年龄的那种？”这两个问题的跳跃更是让孙少平摸不着头脑。问刘洁已经让他一头雾水，突然之间又跨越到“真爱”。孙少平经历短暂的大脑空白后，回答道：“老头，在这方面您远远比我经历得多、见得多，比我有发言权。”孙少平高妙的将问题抛给了约翰，他希望至少能从约翰口中获知更多的信息，以便判断面前究竟是如何一番情形。约翰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叫服务员再上了四杯威士忌。完后同孙少平碰了碰杯：“来，孙，我们干了。”不及孙少平说话，约翰已经一饮而尽。恰在此时，柳思源打来电话——这是柳思源打给孙少平的第一个电话。孙少平指指电话，意思是自己得到酒吧外面接听。约翰点点头。孙少平一口喝掉杯中酒后快步走出酒吧，接起了柳思源的电话。“哥，你在干嘛呢？这么久才接电话。”“思源，是我呀，少平，不是你哥。”“从此刻开始，我就叫你‘哥’了，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最特别、最亲切、最亲热，至于我哥哥，平时我都叫‘哥哥’的，你们两个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以后你别叫我思源了，叫我‘燕子’吧，哥哥一直都这么叫我。”“好呀！你觉得怎样好就怎样，哥听你的。”或许是有了一点酒意，又或许是发自心底，这话平时孙少平是说不出口的，尤其突然之间的这个‘哥’字，自己还说得这么自然。“对了，哥，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干嘛呢！”“哥在酒吧陪我的顶头上司，大中国区的总裁约翰喝酒，他今天很不对劲儿，估计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就你们两个人吗？”“是的。”“那哥，你赶快回去吧。到家后给我电话，我可等着，再晚我都等着……” 产业兴，则商业荣 有深有度欢迎
